宁阳警方抓捕犯罪嫌疑人。宁阳警方供图
颇具戏剧性的是，该中学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设定有自动转账功能，当晚零时就会自动将当天所收教材费转到主管部门的指定账户，由于赌博团伙事先不知情，曾有48万元赌资被自动转走
法治周末记者徐鹏梁平妮
今年1月，山东省泰安市宁阳县某中学发现，学生通过第三方支付平台转账方式缴纳的教材费共计240余万元，全部被人转走，遂立即报案。
宁阳县公安局发现，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网络电信诈骗案件。犯罪分子通过黑客技术窃取了该中学的第三方平台账户后，转卖给以余某为首的非法博彩网站赌博团伙，将该账号用作洗钱账号。
经过近两个月的缜密侦查，近日，宁阳县公安局组织近百名警力，远赴湖南、湖北等地，打掉了这一特大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犯罪团伙，抓获团伙成员43名。初步审讯发现，这个非法赌博团伙至少拥有注册会员3500人，涉案金额至少在1000万元以上。
颇具戏剧性的是，该中学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设定有自动转账功能，当晚零时就会自动将当天所收教材费转到主管部门的指定账户，由于赌博团伙事先不知情，曾有48万元赌资被自动转走。
240万教材费不翼而飞
2018年1月11日，宁阳县公安局接到某中学工作人员报案称，其学校第三方支付平台学生缴纳的240余万元教材费被盗。
报警人称，1月10日，他们发现学校正常使用的第三方支付平台因为密码错误无法登录，引起了警觉。随后，他们立即与第三方支付平台联系，第三方支付平台给学校重新申请了新账户。但登录账户后发现，自2017年12月28日以来学生缴纳的教材费全部被人转走了。
让民警大惑不解的是，从2017年12月28日到2018年1月11日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学校财务人员为何对资金被盗毫无察觉？
经深入调查得知，学校的第三方支付平台设定有自动转账功能，当学生家长缴纳教材费后，当晚零时就会自动转到主管部门指定的账户，因此，财务人员每天只是核对学生的缴费情况，第二天账户是没有余额的。而犯罪分子正是利用了这个转账时间差，提前把余额转走。
这起案件引起了宁阳县公安局的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专案组，组织刑警、网安、经侦等部门警种依托“网警+X”一体化作战模式，迅速从信息流、资金流等方向开展侦查工作。同时，将相关线索汇报给泰安市公安局网安支队开展快速协查。
经分析，该中学的第三方平台账号应在2017年10月20日被盗，10月24日被修改绑定手机号码，之后，该账户内有多笔资金转账流转记录，民警怀疑该账号被用作洗钱账号。
这就给办案民警出了个难题，被盗账号的资金分流用的都是第三方支付平台和银行账号，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拟身份，要想查出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就要逐个揭开他的层层面纱。
涉案账号被用来洗钱
办案民警把涉案的每一个第三方支付平台、银行账号以及手机号、微信账号等进行汇总分析，再把这些信息和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进行逐一验证。
通过细致分析信息流、资金流，警方发现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网络电信诈骗团伙。一个以犯罪嫌疑人余某为首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犯罪的团伙逐渐浮出水面。
该团伙组织架构完善，分工明确，有主管、财务、业务员，为逃避打击，他们采取冒用、收购、盗用他人的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和银行账户的方式，转移赌博资金，进行洗钱。
在余某的组织下，负责主管业务的犯罪嫌疑人杨某某、蔡某分别经营着不同的网络博彩公司。其中，杨某某经营着两个非法博彩网站“天亿娱乐”和“178娱乐”。蔡某经营着“百汇网”，这3家公司都是利用QQ群、微信朋友圈的形式发展会员参与赌博，彩种主要是重庆时时彩、山东十一选五、广东十一选五、江西十一选五等。
业务员拉到客户后，用虚拟的账号引导客户在网站上注册会员充值赌博，客户猜中号码按相应的赔率提取现金，业务员每月的业绩就是发展客户充值额减去提款额，工资计算方式是底薪加客户输钱总数的百分比。
截至到目前，两个团伙发展到几十人的规模，拥有注册会员至少为3500人，社会危害巨大。民警围绕这几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分别开展案件侦破工作，并初步确定了14名犯罪嫌疑人。
48万赌资被戏剧性地转走
通过进一步分析，民警在该中学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被盗案件中，还发现了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2017年12月，杨某某在网上购买了该中学的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用于博彩网站赌资周转。其间，财务张某某发现有一笔48万元的赌资被强制汇入山东宁阳县某单位银行账户。张某某将该情况向余某、杨某某汇报。他们仔细研究后发现，该账号设置有凌晨自动转账的功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余某因此怀恨在心。
2017年12月底，学生们开始陆续缴纳书费，该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陆续有资金转入，张某某发现后，立即汇报给余某。余某一不做二不休，安排张某某修改了账号密码并把账户内所有资金转走，去澳门“潇洒地走了一回”。
随着侦查的深入，民警发现，该团伙并不仅仅有14个人，他们在湖南长沙、湖北武汉等地均有窝点。
“压力再大也要顶住，一定要将这一团伙全部打掉，将所有嫌疑人抓捕归案。”在案件分析研判会上，宁阳县副县长、公安局局长李甡给所有参战民警坚定了信心。
专案组民警多次前往湖南、湖北进行摸排线索、调查取证，最终确定了所有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和窝点位置。
3月14日，宁阳县公安局组织近百名警力，昼夜兼程，赶赴湖南长沙、湖北武汉等地对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3月15日，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一鼓作气将40余名犯罪嫌疑人在多处分别抓获。
经讯问，犯罪嫌疑人如实供述了盗窃宁阳县某中学第三方支付平台资金的犯罪事实，并供述称，自2016年以来，非法利用信息网络开设博彩网站赌博，涉案金额高达千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