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江科学城。孙中钦/摄

　　叶薇/文

　　上海两会期间，兄弟城市的经济“成绩单”出炉，代表们对这些数据也非常关注。比如，毗邻的苏州，地区生产总值（地区GDP）迈上2万亿元的新台阶，深圳、重庆、成都、南京发展势头迅勐。

　　“疫情背景下，上海取得GDP全年增速1.7%，非常不易，但环顾四周，有点坐不住。”小组讨论时，一位代表的话引起了许多代表的思考：未来五年，各个城市之间将展开更加激烈的竞争，“2万亿俱乐部”成员会更多，迈入“十四五”，上海靠什么突破？

　　他们的讨论，传递出一种深深的忧患意识：面对复杂敏感的外部环境、艰巨繁重的改革发展任务，我们在精神状态上绝不能懈怠、马虎、大意，而要时刻警醒。

　　两会现场，听到的警醒声不小——

　　朱柯丁代表发问，2020年，上海GDP近4万亿，不出意外排全国第一，但在GDP总量排名前20的城市中，增速排名第18，上海经济已阶段性完成量的积累，将要面对质的飞跃，“低增速情况下怎么破除发展困局？放缓会不会成为一种惯性？我们会不会拿着旧地图找不到新大陆？”

　　刘明华代表直言，回顾“十三五”，上海经济增长后劲不足的挑战已初步显露。例如，上海拥有雄厚的制造业基础，但工业增速近年来成为发展短板，出现增长停滞的趋势，2020年前三季度工业GDP累计下滑2.8%，而全国的工业GDP累计增速实现了转正；上海的金融业不复“十三五”初期的两位数高增长态势，相对于全国金融业发展的优势不断缩小；上海的出口依存度较高，受外部经济环境影响较大。

　　在前天的人代会专题审议会上，不少代表都对上海制造业的发展提出看法，直言放眼全国乃至全球，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制造业品牌。

　　问题一个个抛出来，不回避、不隐瞒。与直面问题相唿应的，是面对不确定未来的勇气和信心。不是患得患失的焦虑，不是看到一两个百分点下滑就惊慌失措，迷失方向。

　　一位代表打趣说，有些自媒体对上海的未来很“焦虑”，一会儿说某地这个指标超过上海了，一会儿又说那个指标超过了，会不会影响干部们的精气神？

　　王振代表说，一直躺在GDP总量的功劳簿上沾沾自喜，才叫没有精气神。精气神就是从“比学赶超”中体现出来的。

　　等不得、熬不得，也等不来、熬不起。上海不能等着疫情冲击慢慢退去、坐等经济走过低迷周期。没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意识，上海就不可能在第四季度逆风翻盘，及时推动经济回到良性增长的正轨上。

　　同时，许多代表都提出，不能用焦虑心态稳增长、抓投资，不必太纠结于一两个百分点的起落，经济发展的重心要落在“高质量”上。市委书记李强也多次表达，今后上海与别人比，比的一定不是规模，而是功能。

　　在经济发展转型期，我们需要的不是焦虑，而是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千方百计把转型期变成机遇期。王振代表在提到上海三大产业的发展时，几次三番用到“深耕”一词。“人工智能、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上海都是有优势、有基础的，但如果没有深耕下去的信心与耐心，发展就容易走样。”

　　朱柯丁代表说，在培育本土制造业龙头企业这件事情上，恐怕不仅不能焦虑，急于求成，还要放长线钓大鱼，用更宽容、更耐心和更可持续的政策，陪伴本土民营企业成长。

　　增强忧患意识，随时准备应对更加复杂困难的局面，我们才能谋定快动，保持饱满精神和昂扬斗志，继续攻坚克难、砥砺奋进；有时间焦虑、没时间行动，只知道焦虑、不愿意行动，甚至于一边焦虑、一边懒散，才是最应该避免的状态。